第2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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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穎柔照舊扮成白菀柔的樣子，獨自去看望白煒堯。
白煒堯的臉腫成了豬頭，身上橫七豎八捆著布帶，活像只大粽子。一條腿吊在半空，苦哈哈地躺著哼唧，“四妹，你出的餿主意......害死哥哥了。”
白穎柔心裏暗罵廢物，嘴上卻推道：“哥哥這是怎麽說，我幾時出什麽主意了。”
她不過暗示他而已。這是她慣常的伎倆，挑唆人心而不落痕跡。
二哥真沒用，就會吃喝玩樂，手無縛雞之力。這點小事都做不好，更不長腦子……話說回來，要不是他沒腦子，也不會這麽容易被她利用了。
白煒堯已經把哭哭啼啼的丫頭們打發下去了。他吃力地將爛桃般的腫眼睛瞪開一條線，“你可知道我有多倒黴！”嗓音嘶啞，都是被狠揍的時候嚎的。
白煒堯一五一十地交代完，白穎柔差點氣吐血。當然不是心疼二哥。天哪，沒有最笨只有更笨，還是不是同一個娘肚子鉆出來的人。
“穆凝湘沒午休，你就該撒手的，怎麽還又折回去。”白穎柔恨鐵不成鋼，“那會兒你也在聽禪哪，你就大咧咧地起身跟著？何況她還和楚文瓏睡在一起，投鼠忌器你懂不懂。”
“那個潑辣丫頭……我是一下也不想碰了。”
白煒堯覺得大腿被紮的地方立即鉆心地疼，疼得突突跳。全身多處傷，這一處卻傷得最深，大夫說差點就切著筋脈了。他白二少爺喜歡溫順可人的女子，這樣的母老虎，顏色再好他也倒胃口。
“活該，誰叫你色膽包天。早告訴你了人不可貌相。”白穎柔毫不憐憫，只字不提白煒堯走到這一步都有她的引導，“打你的是楚十四爺？”
楚十四爺不知把二哥帶去了哪裏，只叫了一堆手下，據二哥說都不是楚家下人，揍得他哭爹喊娘的，還逼他寫了悔過書，並威脅再有下次就廢了他命根子。
這種懲罰，既不至於激起二哥的報覆心，又成功地嚇破了他的鼠膽。楚十四爺拿捏得恰到好處，真是又狠又精......不過，誰讓二哥是個窩囊廢呢。
白煒堯哀嚎一聲，“不要提那個魔頭。他還沒告訴別人呢，要是讓祖父知道了，我這臉朝哪裏放。”
蠢貨。白穎柔捏了捏眉心，“祖父又沒罵你，慌什麽。你以為他猜不出是怎麽回事。”
二哥謊稱在後山溜達的時候遭遇了剪徑強盜，大家都信以為真。可祖父的眼神一看就不對，老人家哪是那麽好糊弄的，不過懶得說破。大概心裏也覺得孫子該受點教訓。
白煒堯繼續哼唧，“對了，昨兒王妃娘娘批八字的事兒你聽說了吧，你三姐和楚大公子眼看就要定親，四妹別急，哥哥替你尋摸好人家。”他自問猜透了四妹的心思。
白穎柔臉上泛起紅暈，急忙咳嗽幾聲，“你管我呢。好好養你的身子，我才不著急嫁人。”
好人家？哼。跟二哥玩得熱絡的個個都不是好東西，再說了，誰也不比不上才貌雙全的奕鈞哥哥。
這次玉澄山之行，雖然二哥慘痛失利，可也給她帶來了意外的驚喜。原來慶怡王妃在悄悄撮合她和楚奕鈞！太好了，真是瞌睡送來了枕頭。
白煒堯的笑聲裏似乎都帶著呻.吟，白穎柔回過神，放柔聲音道：“二哥好好養傷，我得走了。這麽晚，三姐找不到我會著急。”
“她自打落水就無精打采的，你回去勸勸。”白煒堯認為三妹妹是為錢家退親而煩惱，“楚大公子比錢二公子好了不止一兩點，讓她別那麽死性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......
楚奕鈞直到考完回家才知道和白穎柔定了親。他和其餘學子一直住在書院，為了不影響他們讀書沖刺，書院管得尤其嚴格，與世隔絕一般。考試的時候，每人都直接提了家裏送來的吃食用具進貢院，根本沒有回家的機會。
考場廝殺回來，一切都不一樣了。楚奕鈞怔了半晌，說不上是喜悅還是煩惱。這和他料想的差出太多！
胸口發悶，腦子裏也像開了樂器鋪子一般，他覺得有點站不住。貢院那監獄似的小格子裏鎖了三天，太辛苦了。
“鈞兒楞什麽，”楚夫人滿面喜色，“雖然你父親有點不高興，畢竟穎柔和錢家定過親，和趙公子又......但王妃娘娘親自作伐，王爺還派人送了文房四寶，這是祝你前途似錦的意思。這門親事大有好處呀，以後楚家的門楣還靠你支撐。”
“凝湘怎麽辦？”楚奕鈞已顧不得掩飾，“母親不是說要我好好地待表妹。”
要不了多久凝湘就成孤女了。前世這個時候他已和她定親，她即使煢煢孑立，未來還算有保障。但現在，父母不讓他娶凝湘，他還怎麽照顧她，怎麽彌補前生缺憾。
楚夫人掃一眼緊閉的門，心腹嬤嬤守在外頭，但還是壓低了聲音，“好在沒挑明。凝湘丫頭呢很好，你祖母、你父親和我都挺喜歡，不過遠水難解近渴，梅州最大的就是慶怡王爺，比你姑丈強得多。”
“穎柔畢竟不是真正的郡主。”
楚奕鈞苦笑，母親哪知道慶怡王將來是要敗給賢王的。屆時外族趙家、趙家的姻親許家，追隨慶怡王的錢家等等，統統雕零。
“不說別的，穎柔多好的孩子，要不是和錢二公子指腹為婚，我早就替你定下她了。”楚夫人掰指頭歷數多少代之前楚白兩家的通婚情況，“說起來我們還是親戚呢，你們又一起長大，兩小無猜。”
唉，從前......在東魏朝那是真真合適。白家出了寵妃，是貴戚，楚家出了功臣，是勳貴，門當戶對。
楚奕鈞一個字也沒聽進去，等母親說完才悶悶地問：“這事，還有沒有轉圜的可能？”
“轉圜？”楚夫人這才意識到兒子不對勁，“你不想娶穎柔？難道......”難道兒子真的喜歡上了凝湘？
“我......”
楚奕鈞忽然不知如何作答。在他的心裏，凝湘始終是結發妻子，是正妻。她陪他走過風風雨雨，共進退共患難，楚家後來的榮華富貴，有她一半——不，是大半——功勞。
後來娶進門的白穎柔，不過坐享其成而已。他承認對白穎柔不能冷下心腸，但凝湘他是真的想好好愛護。凝湘死後他無數次懺悔，早知如此，不娶穎柔也罷，他可以用別的方式照顧她。
“我能不娶她嗎？”楚奕鈞艱難地開口，“兒子要，好好想一想。”
“不行！”楚夫人怒了，“鈞兒，你難道不懂，現在是王妃做媒，你敢拒絕就是不給慶怡王府面子！定禮都下了，下個月就成親，王妃還要來主婚呢，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......鈞、鈞兒！”
楚奕鈞慘白著臉昏倒在地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
下章虐白小三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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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煒堯的臉腫成了豬頭，身上橫七豎八捆著布帶，活像只大粽子。一條腿吊在半空，苦哈哈地躺著哼唧，“四妹，你出的餿主意......害死哥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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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過暗示他而已。這是她慣常的伎倆，挑唆人心而不落痕跡。
二哥真沒用，就會吃喝玩樂，手無縛雞之力。這點小事都做不好，更不長腦子……話說回來，要不是他沒腦子，也不會這麽容易被她利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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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穆凝湘沒午休，你就該撒手的，怎麽還又折回去。”白穎柔恨鐵不成鋼，“那會兒你也在聽禪哪，你就大咧咧地起身跟著？何況她還和楚文瓏睡在一起，投鼠忌器你懂不懂。”
“那個潑辣丫頭……我是一下也不想碰了。”
白煒堯覺得大腿被紮的地方立即鉆心地疼，疼得突突跳。全身多處傷，這一處卻傷得最深，大夫說差點就切著筋脈了。他白二少爺喜歡溫順可人的女子，這樣的母老虎，顏色再好他也倒胃口。
“活該，誰叫你色膽包天。早告訴你了人不可貌相。”白穎柔毫不憐憫，只字不提白煒堯走到這一步都有她的引導，“打你的是楚十四爺？”
楚十四爺不知把二哥帶去了哪裏，只叫了一堆手下，據二哥說都不是楚家下人，揍得他哭爹喊娘的，還逼他寫了悔過書，並威脅再有下次就廢了他命根子。
這種懲罰，既不至於激起二哥的報覆心，又成功地嚇破了他的鼠膽。楚十四爺拿捏得恰到好處，真是又狠又精......不過，誰讓二哥是個窩囊廢呢。
白煒堯哀嚎一聲，“不要提那個魔頭。他還沒告訴別人呢，要是讓祖父知道了，我這臉朝哪裏放。”
蠢貨。白穎柔捏了捏眉心，“祖父又沒罵你，慌什麽。你以為他猜不出是怎麽回事。”
二哥謊稱在後山溜達的時候遭遇了剪徑強盜，大家都信以為真。可祖父的眼神一看就不對，老人家哪是那麽好糊弄的，不過懶得說破。大概心裏也覺得孫子該受點教訓。
白煒堯繼續哼唧，“對了，昨兒王妃娘娘批八字的事兒你聽說了吧，你三姐和楚大公子眼看就要定親，四妹別急，哥哥替你尋摸好人家。”他自問猜透了四妹的心思。
白穎柔臉上泛起紅暈，急忙咳嗽幾聲，“你管我呢。好好養你的身子，我才不著急嫁人。”
好人家？哼。跟二哥玩得熱絡的個個都不是好東西，再說了，誰也不比不上才貌雙全的奕鈞哥哥。
這次玉澄山之行，雖然二哥慘痛失利，可也給她帶來了意外的驚喜。原來慶怡王妃在悄悄撮合她和楚奕鈞！太好了，真是瞌睡送來了枕頭。
白煒堯的笑聲裏似乎都帶著呻.吟，白穎柔回過神，放柔聲音道：“二哥好好養傷，我得走了。這麽晚，三姐找不到我會著急。”
“她自打落水就無精打采的，你回去勸勸。”白煒堯認為三妹妹是為錢家退親而煩惱，“楚大公子比錢二公子好了不止一兩點，讓她別那麽死性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......
楚奕鈞直到考完回家才知道和白穎柔定了親。他和其餘學子一直住在書院，為了不影響他們讀書沖刺，書院管得尤其嚴格，與世隔絕一般。考試的時候，每人都直接提了家裏送來的吃食用具進貢院，根本沒有回家的機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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胸口發悶，腦子裏也像開了樂器鋪子一般，他覺得有點站不住。貢院那監獄似的小格子裏鎖了三天，太辛苦了。
“鈞兒楞什麽，”楚夫人滿面喜色，“雖然你父親有點不高興，畢竟穎柔和錢家定過親，和趙公子又......但王妃娘娘親自作伐，王爺還派人送了文房四寶，這是祝你前途似錦的意思。這門親事大有好處呀，以後楚家的門楣還靠你支撐。”
“凝湘怎麽辦？”楚奕鈞已顧不得掩飾，“母親不是說要我好好地待表妹。”
要不了多久凝湘就成孤女了。前世這個時候他已和她定親，她即使煢煢孑立，未來還算有保障。但現在，父母不讓他娶凝湘，他還怎麽照顧她，怎麽彌補前生缺憾。
楚夫人掃一眼緊閉的門，心腹嬤嬤守在外頭，但還是壓低了聲音，“好在沒挑明。凝湘丫頭呢很好，你祖母、你父親和我都挺喜歡，不過遠水難解近渴，梅州最大的就是慶怡王爺，比你姑丈強得多。”
“穎柔畢竟不是真正的郡主。”
楚奕鈞苦笑，母親哪知道慶怡王將來是要敗給賢王的。屆時外族趙家、趙家的姻親許家，追隨慶怡王的錢家等等，統統雕零。
“不說別的，穎柔多好的孩子，要不是和錢二公子指腹為婚，我早就替你定下她了。”楚夫人掰指頭歷數多少代之前楚白兩家的通婚情況，“說起來我們還是親戚呢，你們又一起長大，兩小無猜。”
唉，從前......在東魏朝那是真真合適。白家出了寵妃，是貴戚，楚家出了功臣，是勳貴，門當戶對。
楚奕鈞一個字也沒聽進去，等母親說完才悶悶地問：“這事，還有沒有轉圜的可能？”
“轉圜？”楚夫人這才意識到兒子不對勁，“你不想娶穎柔？難道......”難道兒子真的喜歡上了凝湘？
“我......”
楚奕鈞忽然不知如何作答。在他的心裏，凝湘始終是結發妻子，是正妻。她陪他走過風風雨雨，共進退共患難，楚家後來的榮華富貴，有她一半——不，是大半——功勞。
後來娶進門的白穎柔，不過坐享其成而已。他承認對白穎柔不能冷下心腸，但凝湘他是真的想好好愛護。凝湘死後他無數次懺悔，早知如此，不娶穎柔也罷，他可以用別的方式照顧她。
“我能不娶她嗎？”楚奕鈞艱難地開口，“兒子要，好好想一想。”
“不行！”楚夫人怒了，“鈞兒，你難道不懂，現在是王妃做媒，你敢拒絕就是不給慶怡王府面子！定禮都下了，下個月就成親，王妃還要來主婚呢，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......鈞、鈞兒！”
楚奕鈞慘白著臉昏倒在地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
下章虐白小三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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